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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牛头马面(2/2)

枪与道作者:庸手 2020-03-05 06:09
彻底扭曲、变形,喉管里不停丝丝作响。

    然后软软倒下,像是一只抽空的麻袋,软软倒下。

    起伏的沙子顿时归于平静,一截剑尖死死的停在无生脚畔,却永远都无法在动。

    他们脚下的沙子缓缓已化作血红,血淋淋的血红。

    无生挣扎着站起,石像般挺立着。

    枪尖的鲜血滴滴飘零,一滴一滴的飘零着。

    小花脸色已变得惨白,一双眼睛却依稀在到处看着,“还有一口剑怎么......。”

    无生不语。

    空空洞洞的眸子盯着、戳着苍穹。

    苍穹碧空如洗,一朵白云悠悠,柔柔飘来,柔柔飘走。

    没有剑,也没有人。

    这人竟已消失!

    无生指了指桃花林,不语。

    小花看了看无生,“你要我回去?”

    无生点头。

    “可我......。”

    她并没有说完,也不用说完,嘴里的话无疑在脸上表露无疑。

    她实在惧怕极了。

    无生不语。

    “你要我一个人回家?”

    “是的。”

    “我不能跟着你?”小花的脸上已现出哀求之色。

    “你不能跟着我,一刻都不能。”无生忽然盯着那杆枪。

    漆黑的枪,血红的血。

    鲜血飘零,生命已飘尽。

    “是不是怕我拖累你?”她脸上的哀求忽然化作哀伤,深入骨髓的哀伤。

    “你可以去找小路,他......。”

    小花忽然将他的话打断,盯着那杆漆黑的枪,痴痴的盯着,“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这人就像是幽灵,我根本抓不住这人。”

    她躯体上每一个角落都已无法控制,她仿佛已要虚脱、崩溃。

    她竟已绝望!

    “你还有家人,回到家人身边,你一定会活的很开心。”

    小花笑了,她的笑意痛苦而悲愤不已,“我没有家。”

    无生已喘息,

    他的心仿佛已被刺痛,痛的剧烈喘息起来。

    “那个不是我的家。”

    无生不语。

    “我只是个哭婆,只能到处去哭。”她说着说着不停的哭了起来,“像我这样的女人,是不该有家的。”

    无生不语。

    “你带上我,我一定会帮上你的。”

    无生不语,忽然转过身,石像般走向前方,走向龙王庙。

    他在前面走着,小花就在后面跟着。

    她虽然还在哭泣,可是她并没有放弃情爱,她凝视着无生,仿佛在凝视着情爱。

    江湖中这样的女人是很难得到情爱,更难享受到一丝情感,所以得到情感的时候,绝不会放弃,更不会放手。

    这条街上没有人,两边的店面门窗开着,温和的阳光照在街道上,感觉不到一丝热力,显得阴冷、诡秘而邪异。

    小花忽然跟的更紧,紧紧握住无生的披风。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转过身,“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小花没有说话,忽然扑向无生,紧紧抱住无生。

    无生不语。

    他呼吸忽然急促,额角冷汗已冒的更多。

    石像般坚硬、冷静而稳定的脸颊上没有一丝痛苦之色,更没有异样的情感。

    小花仿佛已感觉到了什么。

    她忽然盯着无生的胸膛,然后就看到了血,无生的伤口竟已崩裂。

    桃花般脸颊上忽然被染红。

    无生不语,枪头般盯着、戳着前方,前方没有人,也没有鬼。

    他喘息着,忽然倒下。

    小花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她摸了摸脸颊,盯着那只血手,然后大叫着飞奔而去,飞奔着消失。

    无生咬牙,挣扎着站起,盯着、戳着小花离去的方向,静静喘息着。

    他在喘息,也听到另一种喘息。

    这种喘息并不是受伤发出的喘息,也不是过度劳累发出的喘息,而是过度兴奋,过度刺激,得不到满足的那种喘息声。

    无生走向这个喘息的人,空空洞洞的眸子枪头般盯着这个不是人的人。

    这赫然是牛头马面,

    他仿佛并没有看到无生,又仿佛懒得去看无生。

    手里正握住画卷,打开的画卷。

    他盯着画卷上的女人,神情变得兴奋而空虚。

    他每喘息几下,就不由的亲吻画卷上的女人,所以他嘴上早已变得漆黑。

    无生喘息更加猛烈,额角冷汗流得更多,他的心似已更加剧痛,更加凶猛。

    这幅画上赫然是杨晴。

    小蝶的画卷。

    无生石像般飘了过去,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这人。

    这人仿佛已要发疯,见到无过去,忽然变得更加刺激而兴奋。

    两只手紧紧握住画卷,疯狂的亲着。

    画卷上的杨晴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渐渐已扭曲变形。

    牛头马面疯狂的大笑着,大跳着,“枪神无生?”

    这声音已没有了咒语般神秘而诡异,竟已变得野鬼般邪恶而淫狠。

    无生不语。

    他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一动不动,嘴里呼吸却变得更加猛烈而疯狂。

    “你是不是也想要这幅画?”

    无生不语。

    牛头马面疯笑着,盯着无生,盯着无生手里的枪,“我知道你很想要这幅话,是不是?”

    他疯跳着紧紧握住画卷,然后抖着,在无生跟前抖着。

    无生不语。

    “我不会给你的,我一块也不会给你的。”

    无生不语。

    院子并不大,墙角斜倚着一口破水缸,边上水井上已布满了杂草,一条死狗横躺在杂草里。

    屋子显得极为残旧、丑陋而笨拙,仿佛是老的不能在老的老人。

    牛头马面忽然奔向水井,疯笑着,将画卷撕掉,撕的丁丁碎碎,丢到水井里。

    “你看,我已将这画卷撕掉了。”

    无生已看到了。

    他忽然石像般走向井边,盯着、戳着这口井。

    牛头马面疯笑着捡起那死狗,抱着死狗,疯跳着离开,“这是我的宝贝,我们现在要出去了。”

    他说着说着,居然真的离开。

    无生挣扎着站起,胸膛伤口裂开的更大,他咬咬牙,忽然跳进井水里。

    水井冰冷而彻骨。

    无生努力喘息,将破碎的画卷,一块一块的捡起。

    井口这时已有了笑声。

    一个人,一口剑。

    剑并未出鞘,也无需出鞘,冷冷的笑着,冷冷的盯着无生,“枪神无生?”

    无生不语,依然捡着破碎的画卷,他并没有看井口一眼。

    “想不到你会变得如此狼狈。”

    无生不语。

    所有残破的画卷已全部捡起,才盯着、戳着井口,“是你?”

    面目狰狞,躯体上仅用稻草林叶包裹着。

    这人赫然是海边那三口剑之一,这人居然没有逃走,居然在跟着无生。

    “是我。”

    无生不语。

    他不愿跟逃跑的懦夫说话,这样的懦夫更不想说。

    “枪神无生,现在要变成井神了。”

    无生不语。

    冰冷的井水渐渐已被染得血红。

    井口这人忽然松开手,将剑放下,盯着无生,“我现在不用手也能杀你。”

    无生已看见井口一块巨大的石头落了下来。

    他咬牙,深深吸了口气,紧紧抱着石头然后下沉,沉入井底。

    井底没有一丝冷意并不剧烈,却有丝丝水流滚动的声音。

    无生抱着石头,迎着水流,石像般走向前方。

    他依然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水流渐渐变得更急,热力变得更加强烈,这是水流的源头?还是别的井口?

    无生忽然丢到石头,躯体忽然上浮。

    他睁开眼忽然又闭上。

    不远处赫然有个女人在洗澡,一双眼睛毒蛇般毒毒的盯着无生。

    无生忽然掠起,掠到岸上,也倒在岸上。

    他倒在柔软的草地上努力喘息,努力挣扎,却没有起来。

    他竟已无力站起!

    这女人笑了笑,忽然掠起,飘到岸上,柔柔的盯着无生,盯着无生手里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