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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女子痴情最深情(2/2)

天启王座作者:爱你三千遍 2019-12-23 12:03
侣,她到现在也不敢对那个男人全盘托出,时间是会改变人的,比如澹台凝华,比如自己的丈夫,最后是自己。

    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为了澹台皇族放弃了很多东西,也妥协了很多事情,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女变满手沾血的女人,最后连手上的鲜血也懒得洗了。

    但有样东西对她而言很重要,可只要面前的少年开口,她一样会给,因为她知道他会和自己一样保护好那件东西,谁知楚瞬召只是笑了笑:“宁姨你想多了,我会帮你和小宁静回家的,其实我一直也很想回家,我很想她和她……”

    说罢少年扭头望着北边,她愣愣地看着少年那张充满柔情的脸庞,此时浮现在少年脸上的东西,她如他般曾经无数次这样望着北方,只希望那个男人可以如自己思念他这般思念自己。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蜀越女帝眨了眨眼睛,平静笑道:“蜀越和你们胤国不一样,我们这边的男孩十六岁,女孩十四岁就要成婚了。当年有个女孩在十三岁的时候遇到一个男孩,也是等着十四岁的时候和男孩成婚,可女孩到了十四岁时,男孩还是没有打算娶她,女孩脸皮薄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当时很多人都笑话她,她就一直等啊等啊,等到自己十六岁的时候,男孩却走了,后来那女孩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成婚了,你说那个女孩是不是很傻?”

    楚瞬召轻声道:“她不是傻,只是有点痴。”

    女人点了点头,神色恍惚道:“是啊,她就是痴,女孩和那个不喜欢的人生活了很久,她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她,女孩过不下去也想过要自尽,只不过是一跃而起的事情罢了,女孩忍受了很久,最终下定决心要去死,可她还是没有死成。”

    “为什么?”

    女帝难得俏皮一笑道:“因为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呗,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只要做了母亲,那么她之前做过的事情都可以被原谅,以后遇到的一切的痛苦都可以被化解,剩下的日子也就有盼头了。”

    楚瞬召听罢笑容温柔,侧脸也愈发柔和了起来,他想起那个缩在自己怀里说想做母亲的女子,自己从小没有母亲,不理解这种为人妻母的盼望,但她眼中闪动的渴望是如此强烈,没有一丝作假。

    澹台宁素顺着他的视线望着北方感慨道:“我希望可以活着看到太平盛世那一天,家家户户炊烟缥缈而非狼烟四起,学堂四周书声琅琅而非炮火连天,男人女人可以牵手相依,不用拔刀相对,寒门学子可以入仕为官而非寒窗苦读不得志,江湖百姓可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孩子生有所养,老人老有所依,死人死有所葬……”

    澹台宁素这番话让自己想起父皇以前的一些醉话,像是他给自己讲的故事,又像是在胡说八道,父皇当时一边喝酒一边告诉自己要对未来的天下有信心,虽然他们现在处在乱世之中,但是以后的天下会变得极好的,君王的气象会慢慢消失,不会像现在这般父位传子,而是由大家选出来的领袖来统治这片土地,这样的领袖每隔一段日子就会换一遍,有了不同的人为国家出谋划策亡国乱战的事情就很少发生了。多数人可以直上九天而揽明月,后下深海以寻蛟龙,日行千里不再是夸夸而谈。寒门子弟都会得到入读学堂的机会,书卷粮食都不需要他们父母掏银两,直道他们长大成人为止,他们年复一年地读书,但有的人只是在翻书,但书翻得多了多数人的脑子也拎不清了,不知为何而读,最后自己不愿意读书便认为读书无用,将那些苦读之人当成傻瓜……

    年幼的自己把他的话当成一个奇妙的故事,可父皇说起那些事情的时候,瞳孔里焕发出来的光芒全然不像是在开玩笑般,就像他曾经在那个世道生活过一样。

    楚瞬召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这片乱世是否会出现如女帝亦是父皇所说的未来般,在血流成河的土壤让建起的人间天堂,何等迷幻美好啊。

    女帝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望门边望了一眼,随即招了招手,澹台宁静怯生生望了母亲和楚瞬召一眼,脸上写满了慌乱。

    她手指拉着裙角,眼中似乎还能看见泪光,楚数召也乐了,对着她招手。

    澹台宁静却没有如往常般见到楚瞬召那样扑过去,而是来到母亲身边紧紧贴着她,握着她冰凉的手,另一只手手里还拿着一个木质玩偶,玩偶的脑袋歪倒在一边,她没有正眼去看楚瞬召。

    母女二人的相貌是如此相似,但澹台宁静的娇小玲珑如何也比不上她万人之上的气度,女帝摸着女儿的脑袋说道:“先前见国师家的小丫头有两个哥哥宠她一人,你就闹别扭和母皇说想要一个哥哥宠你,以后让楚瞬召当你哥哥好不好?楚瞬召可是胤国的大英雄,比张家那两个歪瓜裂枣不知道强了多少,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小丫头瞪大眼睛一脸茫然,楚瞬召则是捂着嘴巴笑个不停,女帝脸上的笑容更为浓郁了。

    小公主嘟着嘴巴,一脸幽怨地说道:“我现在不要哥哥了,我想要爹爹。”

    这话顿时遏制住女帝的笑声,原本

    颇为轻松的笑变得有些苦涩了,她捧着女儿的脸庞带着一丝歉意道:“傻丫头,你爹爹死了,死了的人怎么可以回来呢?”

    女孩轻轻哦了一声,脸红了半分:“那我想要一个夫君可以吗?”

    楚瞬召伸手把脸也捂住了,女帝没有接话,只是摸着女儿的脑袋,眼睛望着楚瞬召。

    只要自己做了母亲,才知道自己的母亲不管为自己做了多少事情,都是觉得不够的,那个过程,也太短了。

    我的小公主,母皇不想杀你爹爹的,但母皇真的很爱你,舍不得你离开我。

    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看到她穿上嫁衣,看着她被心爱的男子抱下轿子,而自己只能远远看着这一切,并且祝福她一生幸福。

    澹台宁静忽然毫无症状哭出声来,哭得有些肆无忌惮的,女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轻轻捂着女儿的嘴巴,楚瞬召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没有不喜欢你,你还太小,有些事情你不明白……其实我也不明白。”

    “我知道……你喜欢子微姐姐还有关雎姐姐,还有那个苏姐姐,还有好多好多我不认识的姐姐。”

    她轻声嘟囔,语气很是幽怨不甘:“我太小……我抢不过她们。”

    楚数召根本不知道怎么接这种话,女帝只是目光慌乱地安慰自己的女儿,小公主好不容易止住哭声,认真地看着楚瞬召说道:“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会长大的,你等等我好不好?”

    女帝只是轻轻叹息,眼神有些祈求地看着楚瞬召。

    楚瞬召笑道:“那再过几年?等你长大的时候我再娶你好不好,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老啊。”

    这丫头也不笨,麻利干脆地撕下白裙的一角,将那裙绢递给楚瞬召,闷声闷气道:“写婚书!”

    楚瞬召打着哈哈道:“可现在这里没有笔墨啊,要不我们下次再写呗

    澹台宁静摸出那把女帝赠给她护身的匕首,在左手手掌上狠心划出一道血口,楚瞬召愣愣地看着她将左手伸到自己面前,鲜血滴到地上,女帝一脸郁闷心疼地看着这个傻闺女,楚瞬召到底是斗不过这个执拗的女孩,轻轻接过裙绢,点了点澹台宁静手腕上的鲜血,写下“大胤三皇子楚瞬召”这几个字。

    女孩忍着疼说:“加上我的名字,蜀越长公主澹台宁静。”

    楚瞬召哭笑不得写下“蜀越长公主澹台宁静。”这句话,她死死望着白绢上的血字,想了想说:“写上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这句话!”

    楚瞬召心想你这闺女难不成把人家婚书上的话都背得滚瓜烂熟,写着写着或许是觉得鲜血不够用了,她又想继续望手腕上下刀子。

    女帝望着心里一阵揪疼,但还是没有阻止她的动作,楚瞬召伸手沾血笔走龙蛇,很快写完这句话了。

    “最后加上,此证。”

    “好,以此为征!”

    少女视若珍宝得接过那卷尚未干涸的婚书,可怜兮兮地看着楚瞬召道:“我会在蜀越等你的,你以后一定要来娶我啊!”

    楚瞬召心想只不过是哄哄你这傻孩子而已,婚书上的人是大胤三皇子,或许等你长大自己就不再是三皇子了,说不定到时候你还会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想起今日这份婚书还会觉得脸红。

    她将婚书卷起来心满意足放进衣服里,对着楚瞬召郑重其事地微微屈膝做揖礼,忽然雀跃了起来,这才蹦蹦跳跳地离开,口里叫着“我要拿去给关雎姐姐看看!”

    女帝最后补充了一句道:“快去找医师帮你止血,这傻丫头!”

    楚瞬召望着澹台宁素笑道:“我现在懂您说的盼头是什么意思了。”

    澹台宁素点头道:“是啊,我希望她可以活得随心自在,不要像我这样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幸好你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让她对未来多了那么一点希望。”

    她展露笑容,意识伸手捋了捋鬓角散乱的银丝,动作是那么地轻柔迷人,楚瞬召看得有些呆了。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父皇当年会喜欢上她,要是当年那个人是自己的话,说不定他会选择留在蜀越。

    就在澹台宁静走后没多久,一名亲兵疾步来到他们面前禀告道:“陛下,血蟒帮的使者求见!”

    “血蟒帮的使者?”

    女帝微微皱眉,如今血蟒帮已经是澹台凝华的得力党羽,她身体忽然绷直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放在角落里的或天戟嗡声大颤,出现了一声声沉闷压抑的连串声响,如白电般射入她手中,顿时气机涟漪大盛!

    荡漾开来的气机反复溅射着,门外站在一位红衣女子。

    楚瞬召下意识以为门前站着的是朱子微,但她的头发是纯银白的,并非如朱子微那样黑白泾渭分明,她穿着绣满金丝的华贵红袍,头顶还带着象征血蟒帮阁老的红冕冠。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望着院子里的两人,她的目光很平静,那个年轻女子微笑着看着他们,眼中那种温和自信,不像是一个女子该有的眼神,这种仿佛胜券在握的目光让自己感觉很不舒服。

    她的身后跟着一众侍卫,侍卫们冷冷地打量着她。

    红衣女子对他们鞠躬行礼,她对蜀越女帝做揖礼,小步踏了进来,朱门随即关闭,将屋内和屋外的一切声音隔绝开来。

    楚瞬召看着她白玉般的双手置于腹部,女子轻启檀口道:“好久不见,女帝陛下,或许我不应该这样称呼您了,别担心,这里只有我们三人,而我连武器都没有带来。”

    女帝声音坚硬道:“你父亲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东西,我现在要全部拿回来。”

    红衣女子说道:“我带来了父亲的口谕,命你三日之内撤出丹阳城,离开蜀越这片土地,你和你的那些士兵都可以活着,前提是将澹台宁静这个名正言顺的蜀越公主给我们,否则你将会受到整个血蟒帮的围杀,这座城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女帝说道:“这里是蜀越,是我的国家。”

    “蜀越为这场内战付出的代价已经很大了,这场战争将蜀越弄得千疮百孔,我不认为打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女帝说:“我不认为我们会输,也不觉得你父亲会赢,回去告诉你父亲,我是一定要回家的。”

    女子轻笑道:“您这番话实在盲目,曾经万人之上的女帝如今变成了一只困兽,你一个人赢不了这场战争。”

    “谁说她是一个人的。”

    楚瞬召站到女帝面前,与红衣女子对视,女子神色不变,平静道:“幸会,燕莽的毁灭者楚瞬召,但经历了燕莽一战你们还能坚持多久?号称甲天下的胤国铁骑,最终却因为这样一个女人而冒险,齐齐葬身在蜀越,岂不可笑?”

    楚瞬召说道:“蜀越对于胤国铁骑而言何险之有?我们随时可以动兵杀进黎京城!”

    女子眼眸微冷道:“可你们无法离开这里,我们之所以没有出兵援助丹阳城,那是因为丹阳城只是用来困住你们的!三日之内,你和你的骑兵都会死在这座城里,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

    楚瞬召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并且说道:“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红衣女子说道:“你们已经惨成这样,何必还要硬撑?整个丹阳城里都是伤兵,你们打算用这支军队来对抗我们?”

    楚瞬召说道:“别小看任何一支受了伤的军队,在你肤浅的眼界看来受伤便是要输的表现,但在我看来,我们从燕莽来蜀越时便受着伤,即便受着伤还能坚持打赢你们丹阳骑兵,看来你们蜀越的士兵也没多厉害,他们是受了伤不假,但他们刺出的长矛一样可以洞穿你们的铠甲,我们的长矛还很锋利!”

    女子沉默不语,头顶的冠冕似乎下垂了一点。

    楚瞬召平静道:“没有人可以困住胤国铁骑的前进,我不认为你们可以战胜我们。我们都明白,命令的力量在于命令者的强大,可澹台凝华似乎没有强到可以将我们吓跑,可我们不会让他继续强大下去了,受伤又如何?你回去告诉澹台凝华,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前,即便是神都会血流不止!”

    “而我对澹台凝华只有一个想法。”

    女子声音颤抖道:“什么想法?”

    “杀了他!”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是显得那么地自然,他没有详细说出该如何杀死自己的父亲,但语气却异常平静,仿佛胜券在握般。

    更可怕的是,他脸上带着的笑容是那么地真挚,自己知道是他杀死了燕莽的皇帝和皇后,万事开头难,既然他可以杀一个皇帝,那么再杀一个,似乎显得也没多难。

    即便是女帝,也感受到楚瞬召身上释放出的寒意。

    她呼吸着四周微寒的空气,寒夜的冷意钻入那件宽大的红袍,她好不容易控制住愤怒的情绪,在他面前自己的愤怒没有任何意义,心想怎么会有那么自负自大的人。

    她望向女帝叹息道:“我的话已经带给你们了,三日之内撤出丹阳城离开蜀越,你和父亲一样都是固执的疯子,别逼父亲去动用那些不该用的底牌,到时候我们蜀越将会陷入一片火海中,没人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尤其是我。”

    女帝微微皱眉问道:“底牌?什么样的底牌?”

    她没有回答女帝的问题,只是转身推开大门离去。

    女帝没有让士兵阻止她离开,只是眉头蹙的越来越紧,她望着屋檐下的冰凌子,这女子最后那句话让她感到十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