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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牛刀小试(3)

绚日春秋作者:鼎鼎当当响 2020-01-09 03:35
    李进喜怕吕经怪罪想进堂东的侧屋里去给吕经道歉又怕道歉没用只好反复在廊下踱步。他走了数遭正要硬头皮进去对面太阳地里站出县丞韩复似笑非笑地向他遥遥伸出一只手。韩复白色的面堂里揣着一团倨颜高瘦的身架滚了一身严严实实的宽袍宽大的腰带恰如其好地扎收腰腹垂下一块并不透彻的玉佩和几条绶物条带又严峻又让人不可抗拒。李进喜抵抗不住他眉目间的料峭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韩君。有什么事吗?”

    “你来!”韩复有力地说一句说完便裹着沉稳的步子逆风而走。

    往常注重仪表的李进喜是最羡慕他走路的气力和威风的可这一刻脑子里乱哄哄的也没想为什么就不知不觉地挪动了腿脚。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个无人旮旯弯里。这时韩复猛地回头站住严肃而直接地痛呼说:“吕经一直倒行逆施排挤不听他话的人而今又准备启用一个说是归国的鞑子长此以往怎么得了?这几天郡里、州里都来人了羊牧都督也派遣了观察武员是整掉他的最好时机。不如你我联手扳动他。”

    李进喜心里怦怦直跳他摁住真实的念头苦笑说:“不至于吧。人家归国落籍以后就是咱们县里的人即使横行不法和吕县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我是个有过错的人什么也不干也怕遭到别人的打击你还要撺掇我?”

    韩复略偏头颅目光严厉地盯着他缓缓地说:“他一个外地人靠几个骑马的雇工送来全家一眨眼工夫。在县里一手遮天背地里就没使过坏?!也许搬掉了他你的事可真就水落石出了可算是补了过错。”

    李进喜问:“不会。你怎么会这么说?”

    韩复的嘴角上爬过一丝戏虐的笑纹随即却又极快地飘散。他轻轻地说:“既然他能用鞑子自然也能用流寇。当初你心里都没底他才敢钻你地空子。此后他把你扶在那里当成扯线木偶自己插手大小事务什么都说了算。你就不感到疑惑和过分吗?”

    李进喜听过不少类似的话但“既然……自然也”的说法是他前所未闻的。他几乎想当然地去信服。但吕经在他心理上留下的积威还在他不敢造次只是沉默地低下头说:“都是同僚人家高了半级算啦!”

    韩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使劲地拍拍他的肩膀说:“他口口声声说归国却不知道归国是新皇登基时入朝的番邦使者递交国书允许朝廷故民自友邦那里回来!你说如果那个千户是敌国的奸细呢他这般引狼入室。凭这一点最起码也算引狼入室你还没有把握?”

    李进喜讪讪一笑说:“原来归国是这么回事可他对我不错……跟着你对付他。怕人说我忘恩负义。”说完立刻驱动腿脚要走。韩复冲他不快地喝道:“你当真非要跟在他屁股后面?”李进喜没有吭声停下片刻又走。韩复没了办法只好急追两步又说:“你难道不知道?朝廷在边地免粮。还送来赈灾的粮食。”

    李进喜猛地回头大汗淋漓地问:“韩君地意思是说他私自征敛?”

    韩复点了点头说:“一来县里他要为全县抗捐竟背包骑驴去郡里静坐。可半年后。朝廷文书最后下达。他照收秋粮不误。还把送来的赈灾粮食填到隐蔽地仓库里。前后一致不?!可你若他这是在征敛?卖不掉运不走的粮食往哪放为谁征敛?而恰恰是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国外突然归来了他的侄子!”

    李进喜吓坏了捅捅韩复小心翼翼地说:“真的?这个事太大了吧?”

    韩复哼了一声以你爱信不信的口气说:“真地。我经手许多细务眼前很少漏过政令。可这不算真凭实据他可以往团练就粮的事情上推成为理所当然的从政己见不伤筋骨。事实上我也不忍心坐实也算给他留条活路吧!”

    李进喜出入在县里经韩复提醒立知真假一时蠢动着急地摆摆手说:“书生气了不?他政绩卓著秋里上计郡中前县长赞不绝口说此县户抵三县。

    若不用这个治他就治不死他!他混了一辈子公门要反手惩治你我我们哪是对手?”

    韩复矜持地笑笑说:“那好!看看你的武卒回家了没有?看他们回来了就带过来。记着要让他们实话实说不许一开始就往死里整姓博的不然定罪量刑比较严重以吕经这样老奸巨滑的人怎肯回护?”

    李进喜第一次现韩复的利害。他紧了紧眼神心里暗说:“差点小瞧了这个书生还好没惹过他。他竟和吕经一样老奸巨猾藏而不露地伏到现在。我还以为他是洁身自爱的硬货原来是条潜水的蛟龙。”一时间他心里既失望又惆怅先妒嫉而后自弃地想:我以老练多智而自诩在人家眼里也不过是个二三流的角色真是时运不佳吗?这样地人物还都是新换的外地人?也罢以韩复的名气和年龄迟早是要爬到上头去的我便跟到他后面啃噬一份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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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经主动要求回避“城关占地夺禽”一案县丞韩复顺理成章代为坐堂。他大概是怕提前三五天通知将审讯延期会让对方钻到空子便急急传唤就地审理并允许百姓随便出入旁观。

    一干吃不饱也没事干的百姓百无聊赖也逢请即来在县衙大堂两侧地地下铺窝占空有事、要说闹了出去没事再回来看杂耍。由于牵扯到案的人证、物证、原告、被告最远也不出县郊约摸过半晌午不久几个保长和闹喝半杯薄酒的飞鸟一起来到。

    保长们心知不知者不罪而人家知道后立刻从占了的菜园子地上挪开牛赔鸡鸭鹅心里亏得很。一路给飞鸟引着路嘴下保证:“绝不是我们那片的人告的!去了我们就说他们说地是绝对没有地事我们礼尚往来交往得好好的。”

    同时李进喜也带到两个当事武卒。李进喜为了做到周密二字连哄带威胁地安排两个手下说:“听好了。有什么说什么?一定要让那小子落网……”

    两个武卒受人看起来武断却真挚地热情招待河留宿便相互对视了一眼。包小明家里略微富裕常常请他吃饭。心有不甘地扭着身子小声说:“大人。咱算了吧。他带的人也不知道我们是官府的人。该管他们。后来你都不知道他们多热情。我们怎么磨开这张脸?不会是他的人也朝大人动手了吧?您脸上怎么青一块……”

    “日你娘敢来熊老子!”李进喜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又要打想到有事要办便又笑了。说“你们该不是被那点小恩小惠收买了吧?打你们啦?收你们做儿子啦?一点小恩小惠!你们真是没长见!”侮辱几句他摸出身上的钱袋打开看看里面的内容笑眯眯地填过去问:“没这样摸过吧?不要有什么后怕。审案的韩老爷是给我打过招呼的会治得他翻不了身!”这般办妥了事李进喜就得意洋洋地到堂听案是没有看到两个留候地武卒你把钱袋递给我我把钱袋递给你。来回抛来抛去就是不肯往怀里塞。韩复见他回到堂上自觉俩武卒不会再怕人报复拍了惊堂木开堂问案。

    一时间数十条手执水火大棍的齐声高呼“威武”。堂上堂下一片肃静。众人正觉得罪犯必然战战兢鼓地时候。先进来个衙役弯腰冲身往堂上蹿他恨恨地往后看一看连忙给微微动怒的青天大老爷解释:“我推他。他推我。

    我又推不过他!”

    众人立刻齐刷刷地朝大堂门槛处看迫不及待地要知道这个推衙役的横人长什么模样。

    这时吕经还在侧室卧着。和他一起的还有吕宫。吕宫却是养神父亲的对比。奋案疾书。为飞鸟写被告辩案状。他写到急处听到动静毛躁地冲父亲嚷:“都是你问来问去。让我写不完。看看都开了堂!”

    吕经笑了笑戏虐地说:“不碍事。既然博格以牛还鸡、还鸭还会有人心甘情愿地做原告吗?你也没看到原告的状纸不要在这胡乱划。去去堂上听听。”吕宫想想也是便拉起自己地横张宣纸看看前头的内容见潦草脏污语句不顺信手一团扔出去左右踱了几步答应父亲说:“那我就去堂上听案。”

    “爱民如子”匾下端坐韩复和李进喜二人。韩复喜怒不形于色李进喜虽然眼上青黑却故作无辜都是端正之态。百姓望而欣然。再看飞鸟方正的额头让头上的皮弁更显四平八稳被沧桑刻了气魄的微黑面上挂了弯长的眉目整身虽略显消瘦脚扎有力带着一股塞外来的彪悍态度却蛮横可笑胸上竟覆了乌龟壳一样的无袖青甲。百姓也因打听一番而心里多处几分同情暗说:“从国外归来不容易呀。还做了千夫长。要是稍微凶悍一点还是能原谅的。”

    韩复倒是冷冷一笑先来杀威问他:“见了本官怎么不跪?”

    飞鸟在几年前就有了经验虽然心有余悸还是嘿嘿一笑奇怪地问:“为什么见了你就跪?”

    韩复以为他真不知道这就无奈了说:“我是朝廷命官这是规矩。看你不懂规矩就免了你的皮肉之苦。你跪下就是?”

    飞鸟立刻反问:“无端端传我来也是规矩?”

    韩复被顶在正点上没功夫再追究他地规矩想也不想就说:“什么无端端你偷杀别人家禽占用有主之地不肯避让……”

    飞鸟立刻抢白:“你怎么知道我偷杀了别人的家禽你又怎么知道我占用了有主之地?”

    韩复咯咯一笑严厉大喝:“传原告!”在等待中他警告说:“今天不治治你的刁悍就失了父母官应进的教导之责。”他这般说完立刻把要讨的杀威棒递出去狞笑说:“先仗脊二十。让他学学规矩!”

    周行文正要说话。吕宫站到他身边冲他笑眯眯地眨了一下眼。周行文朝他看去此“壮士”兄大冷天拿着一把对折山水扇笑眯眯地晃了又晃问韩复:“韩大人。我堂堂天国礼仪原来是打两棍打出来地?”说完他啪地一磕折扇扶了扶端正地行三拜九叩大礼唱说:“祝吾王万寿无疆。草民谢万岁任命。予我区别禽兽与礼仪的父母官!”

    满堂惊然不知道他突然唱哪一出戏。只有韩复陡然警觉。突然蹦着身子跳出公案飞一样跑到堂下跟随高唱:“吾王万岁……”猛然间大堂炸成一团。韩复抬头看看前俯后仰地哄声笑语恨不得转身给吕宫一巴掌。

    他摁着地面作色道:“吕宫。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谁让你在这里胡闹的?看你父亲知道了收拾不收拾你!”吕宫起身拿折扇点指说:“你不懂礼仪。你也不懂礼仪你也不懂吗。噢!都不懂韩大人你看李大人跟个愣头鸡一样站在堂上?要不要一人打上二十棍!”

    韩复哑口无言立刻提醒说:“我还不知道你是在官府注册了的状师呢!”

    他的意思再明了不过你注册了没有?来之间又有没有在公堂递案先验。吕宫对公堂地程序很清楚笑道:“注册是注册了。难道大人会不许我来?这不是让大人验验我这个人看看能不能为博格递状?”韩复百般口舌全无用处。说不能为博格递状似乎过不去便不动声色地回到公堂回头问笔录小吏问李进喜:“他真注册了?他父亲难道真有心让他吃这晚饭!”在得到肯定地答复后他上下打量。表情严肃地说:“既然是在公堂上我也不给你父亲面子。你把你写的状纸呈上来吧?”

    吕宫知道他要找自己地碴一旦敏锐地觉原告带不来了立刻还了一句:“原告呢原告的状纸呢?”韩复醒悟连忙又使劲一拍惊堂木。提高嗓门大喊:“带原告!”

    一般衙役前后拥呼:“带原告!”外面的原告还没有动静。韩复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地情绪。使劲一摔惊堂木咆哮说:“带原告!”飞鸟有心看他丑态。随口给吕宫说:“吕宫你真把上头老爷气坏了!”

    韩复隐忍的程度远他想象无奈之下撞了撞李进喜小声问他:“衙役怎么还带不来原告?”李进喜也不知道翘看着看着。突然他看到跑回来地衙役喜出望外地说:“来了!”

    衙役呼通通进门沮丧地回禀:“没有人愿意做原告!”韩复立刻朝李进喜看去。李进喜沉不住气“勃”地站直身子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什么?先把他们带上来。”

    衙役又出去不一会带回三个士绅两个跪地一个拱手。

    韩复让他们起身继续审案温和地问:“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们?为什么你们都不肯出来做原告?”第一个士绅伸出似乎很胆小很怕事的头颅故作惊讶地问:“告什么?”第二个则立刻申辩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而第三个来得干脆反问说:“怎么无缘无故把我们提来了我们什么时候要告状了?告谁?”

    李进喜指了一个又指另一个恨恨地说:“好好好。来人去看看他们那的园子地。”

    为士绅笑容可掬地说:“好好的呀。昨天博壮士的人给我们钉了几排栅栏今天看看没什么用又叫他拔了!”

    李进喜差点当场吐血他指了那士绅大吼:“昨天不是你让我给你们和解的吗?”

    这个士绅是应陪客请来地地位人他点了点头给飞鸟笑一笑回答说:“是呀。有人捻着手指头说意思、意思。那钱袋还在大人的身上吗?这可是你索要的呀我有人证的。要告也是要告大人您了?”李进喜一拳擂到案子上左右一找把韩复的惊堂木对人而投不顾风度地大吼:“操你娘!让你告。”

    韩复也恨他无能人臭臭到家了可处在这份上。也没丁点办法撞了撞他说:“还有你的两个手下叫他们来做原告你可别说他们也不听你的。”

    两个武卒本来就是公人案子审到什么程度此时一问旁人心里全都明了。郭东进拿着李进喜给的一袋钱上上下下反复翻看痛苦地说:“早觉得这钱来路不正想不到是随手敲诈的。像他这样地县尉什么时候能让县里太平?”包小明点了点头。说:“你说博爷如此英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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