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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绿兮萝兮(2/2)

龙悦荷香作者:荷之青青 2020-03-13 11:34
!”

    阿龙志在必得,冷冷一笑:“如今你已身中剧毒,倘若献上解药,我便喂你一颗,留你一条狗命。倘若死性不改,我适才点的穴道,正好畅血行脉,活经通络,过不上半个时辰,你便剧毒攻心,必死无疑。如此一来,我虽不能令老相爷重生,却能为他报仇。”

    “金蛇子”面色如纸,冷汗喷发,咬碎钢牙,却不松口:“珠妹妹,我知你至纯至孝,便为解药,你也舍不得杀我。我倒不信,会死在仲声前头。”

    阿龙微微一笑,计上心头:“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如此,我让你好生享乐一回。”

    言未毕,随手一点,“金蛇子”穴道得解,不过转瞬之间,奇痛奇痒,全部消散。虽浑身酸软,有气无力,却是劫后重生,妙不可言。

    “金蛇子”一阵狂喜,心底暗道:“龙妖徒有虚名,点穴功夫恁地差,居然帮着我解开穴道。”

    哪料到,正喜出望外,方欲蓄积内力,绝地反击,阿龙随手一扬,再次点中他“仪泉穴”,刹那之间,那疼如翻江倒海,那痒如天崩地裂,无可熬忍。

    折腾几个来回,“金蛇子”一身大汗,如同水洗,再也受不住。直到此时,心中方知:“持续之痛,剖心裂胆,尚可忍也;间歇之痛,摧毁意志,不可忍也!”

    心中怒极,骂不绝口:“龙妖!万恶不赦!罄竹难书!”骂得虽凶,手指却软软地指向墙角:“那个黑色布囊,里面便是解药,内有两丸,你我各一。你若骗我,天打雷劈。”

    阿龙果不食言,找到解药,先喂他一粒。“金蛇子”抢着吞咽,差点被噎的就此玩完。

    观察片刻,果无异样。阿龙这才确信无诈,将另一粒放心交与珍珠收起,更不迟疑,即刻飞身下山。

    阿龙昼夜不曾安歇,回寨方才合上眼,便沉入梦魇:师尊双目紧闭,端坐涅。

    一时间,只觉身心俱损,痛不可挡,睁开双眼,伸出双手,想要留住师尊最后一丝暮光,却是徒劳无功,悲痛已极,几欲昏厥,幸而绿萝惊现。

    乌发如云,凤目璀璨,顾盼含情,安逸温婉。她展颐而笑,在春光下漾出金辉灿灿。她松下弄琴,低眉信手,转腕运指,拨弦弹唱。登时,仙乐飘飘,如烟如尘般四散,如云如雾般盘旋。

    日月星辰,循环辗转,如此单调,幸而可以梦见她的微笑;天地熔炉,反复

    灼烧,如此冷清,幸而可以梦回她的琴音,那般清润,那般温存。

    可是,因何她的样子,被天地掩映,隐入黑暗?因何她的声音,被日月消磨,渐行渐远?

    因何他不能挽留?因何她不曾回头?天地之间,星辰之畔,只剩下他的孤单。

    他不懂,他无知,他不解,他无眠。

    他在琴音婉转中眷恋,独自迷离,独自伤感,好似这还不够,那是谁?射穿心肺,血染霓裳,站在眼前?

    下一刻,阿龙在噩梦中惊醒,痛得不能呼吸。翻身而起,悲极苦极,梦中的吟唱,犹在耳边:

    绿兮萝兮,绿萝成荫。我思故人,适彼丛林。西江南流,少遇知音。之子之远,几度催心。

    绿兮萝兮,绿萝成荫。我思故人,樵彼桑薪。啸歌伤怀,空余悲吟。之子之远,雪鬓渐侵。

    绿兮萝兮,绿萝成荫。我思故人,露彼丛林。云端远眺,千秋雪痕。驾鹤西游,万里云深。

    绿兮萝兮,绿萝成荫。我思故人,触彼桑薪。挂剑坟前,拨弦听琴。驾鹤西游,涕泪难寻。

    正自伤心无极,忽闻敲门之声,开门一看,珍珠悄然而立。

    两人都是一腔愁苦,满腹心事,默默相对,静静无言。

    良久,珍珠才动容说道:“若非龙相舍命相救,我中桂千秋大统,我老父身家性命,均是荡然无存。龙相之恩,珍珠刻骨铭心,永生永世,不敢相忘。”话语之中,满满的离不开一个字:情。

    阿龙心底一颤,忍不住细观。珍珠本与她毫无相似之处,但那双眼睛,灵波流转,顾盼情深,让他瞬间想起梦中人,不由心中一凛,口中忙道:“珠妹妹言重了。”

    珍珠明知他已有爱人,还是克制不住一往情深,只看他一眼,便柔肠百转,彻底沦陷。关切之色,不彰自显:“龙相欲寻九王,不知所为何事,能否据实相告?”

    阿龙冰雪聪明,眼见珍珠脉脉含情,自是了然于胸。更知她心怀坦荡,索性不加隐瞒,以诚相待:“博赢无赖,夺我挚爱。”

    珍珠大出意外,更是花容失色:“那日桂仙楼相遇,九王便对尊夫人垂涎不已。可是龙相身手不凡,也会阴沟翻船?”

    终是强压失落与伤情,极力镇定心绪:“九王对我中桂安危举足轻重。倘若珍珠告知他藏身之处,大将军能不能对天立誓,决不害他性命,更不危及中桂?”

    阿龙毫不迟疑,当即坦言告之:“龙某对天发誓,只救爱人,不杀博赢。”

    再说青荷,悄悄暗助璎珞,侥幸大功告成。她心念阿龙,躲回树丛。正自探头探脑,观敌战,突觉身后有异,飞身急转,便与一双鬼眼不期而遇。只觉阴森可怖,如妖如魔,如火如荼。

    青荷大惊失色,正欲飞身而逃,不料劲风吹过,只觉后背一麻,瞬间手脚酥软,不得动弹。未及表达惊恐,便被一只大手掐着后脖颈,凌空提将起来。

    过度惊吓,奋力挣扎,急欲呼救,却手足无力,声不能发。双目喷火,奋力回看,恍惚中瞥见一具高大的黑色身影。

    刹那之间,无限恐惧震慑她的魂魄:“塞克!”

    塞克甫一得手,刻不容缓,飞身奔下桂南山。疾行之中,忽觉寒风烈烈,一道白影追如骇电,一个声音随风而至,飘忽不定,娇媚轻柔:“塞克?不愧是人贩,到处行凶作乱,不仅诛杀妇孺,更是男女通吃。”

    说话之间,那道白影随手一扬,两道“岷山风雪轮”横空出世,电光火石般如飞而至。

    青荷陡见生之机,登时窃喜:“多亏碧雪酷爱打架,当真是我的救命活菩萨。”

    她哪里晓得,一月以来,塞克、碧雪争来斗去,鏖战不休。塞克金刀狠厉,碧雪轻功飘逸,当真是棋逢对手,难分胜负。

    塞克一声冷笑,双目射出两道冷芒:“贱人!阴魂不散,又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言未毕,已是飘身一躲,避开“风雪轮”,更是快如骇电,右手一探,“仓凉凉”一声响亮出“金塞弧刀”,向上一格,力大刀沉,猛过洪水野兽。

    一时间,轮如旋风,刀如噩梦,飞沙走石,鹤唳风声。

    不过顷刻,二人便战了数十个回合。

    青荷被“塞克”当做挡箭牌,拎在手中摇来荡去,耳听“风雪轮”、“金弧刀”贴着耳畔、擦着肌肤,如飞掠过,只吓得心胆俱裂,毛发皆张。

    再看碧雪,“风雪轮”极尽阴阳之道,忽而凝聚刚阳之气,忽而疏散阴柔之力,忽而聚气成冰,忽而化冰为水,弥漫凌空,变化无穷,随心所欲。

    青荷正被忽悠在云里雾里,忽觉疾风骤起,顿觉腾云驾雾一般被抛向半空。

    人即失重,又无人接管,跟着头脑“轰隆”一声,浑身上下裂骨切肤的一阵剧痛,重重跌落在地。